刚好，马车已停了下来，镇国公府的已在眼前。可我刚和季候风相继下车，就看见大门外等候着一人。此人老八身边的扈从，四肢骨骼精奇，一看便是武功高强的人物。
此人遥遥对我拱手，“世子，巴图等您多时了。”
“巴图大人可是大清第一勇士，为何不请人入内奉茶？”我对门口阿尔哈厉声而道。
不等阿尔哈开口，巴图抢先说到：“世子请勿怪哈将军，是巴图还有要事在身，不便入府叨扰，还请世子移驾马车说话。”说完，就朝左边不远处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看过去。
我点头会意，便独身朝那辆马车徐步而去。我掀开车帘躬身上去，半只身子才进去就脱口道：“是你？”
老九阴恻恻地笑了笑，“不是我，你还以为是我八哥？”
我撇撇嘴，心里嘀咕他这不是废话，老八的扈从，我不联想车内的人是老八，还能联想谁？
“说说，为何我四哥与十四弟同时下聘迎娶一位镇国公府名不见经传的女子？可没听说齐泰尔有这么一位女儿。”老九歪着身子，双手把玩着腰间一枚羊脂透凝的玉佩。
我哼笑了一声，“完颜家还有何底细，能逃得过天家的一双眼？不过是一个小小私生女，至都生死未卜当中。而前年还被朝中热议我完颜家一番，说我阿玛纳一位罪臣之女，从而产下后代一事。就为这事，瑾瑜还被囚禁宫中差点论罪处治，别说九皇子没有何关注。”
老九无谓地耸耸肩，“事出都会有一个因，我只想知道他二人为何同时求娶这样一位卑贱女子。”
“那就劳烦九皇子去问一问了，毕竟你们才是亲兄弟。”说完，我就很不给面子地下了马车，扬长而去。
我这还未踏远，那位巴图当即对马车之人躬身请问：“九阿哥，完颜?瑾瑜胆敢如此大不敬，需不需要……”
“他连四哥与十四弟的面子都敢公然驳去，我这点儿面子被拂去又算得了什么？上车，打道回府。”老九阴沉沉地吩咐道。
这话，明显是在说给我听。我驻足停下，回身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，不由得眉头紧皱起来。看来，我假扮瑾瑜之事是快要瞒不住了。
日落西沉前，送走了季候风，我便回房换了一套衣裳，准备带着程司铭外出一趟。
白天的最后一抹余晖消散，整座城池陷入安静，随后是华灯初上，聚集烟柳勾栏的长街开始热闹非凡起来。
团花锦簇的一块牌匾上，赫然写着‘烟雨楼’几个大字。楼内烛光剪影重叠，装潢气派奢华，而欢声笑意夹杂着胭脂粉味频频逸出，这就是京中权贵奢靡风尚，与边疆一坯黄土万骨枯天壤之别。真是应了那一句‘商女不知亡国恨，隔江犹唱后庭花’境意。
“哎哟这不是镇国公世子吗？世子爷，好久不见您来了啊~”极有眼力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子，赶紧突出重围攀附而来。
听到这么一声镇国公世子，里头还未招揽到客人的姑娘们，全一窝蜂全涌了出来，简直是一阵浓郁的香风汹涌澎湃袭来，差点儿没把我给熏倒。
我只道了一个字：“赏。”
然后，程司铭掏出一把银票，见钱眼开的这拨儿姑娘赶紧朝程司铭围了过去，只有几位见过些世面目光高远的姑娘依旧环绕在我身边，簇拥着我入了楼内。
大厅中，宾客盈门，生意极好。
这些客人除了勋贵富贾，也有不少数朝中的官员，我这大的阵仗进来，他们必定都看到了我，有些则躲了起来，有些则是装作没看见我，毕竟大家都是出来寻欢作乐的，没有那个互相顾忌的必要。
老鸨从远处扭着肥硕的腰肢走过来，满脸笑道：“世子，可算把您给盼来啦，您可是好久都没光顾我们烟雨楼了，上等的厢房和酒水已为您备好，您可以上楼入席了。”
听闻我楼上有包厢，围在我身边的姑娘们当即眼巴巴地看着我，轻摇我的衣袖嘱咐我待会儿一定要唤她们上楼伺候着。
我便随着小厮上了二楼的雅间，里头的酒水菜肴一应俱全，就是差了一位该出列的人。我也不着急，唤来程司铭一同入座，陪我先浅酌几杯。
几杯小酒落肚后，才见一位婷婷袅袅的女子进来，福了福身便过来替我的空杯满酒。我盯着几乎快要溢满而出的杯子，对程司铭吩咐道：“司铭，你先退下，本世子要好好与柳姑娘把酒言欢一番。”
我说完，就一把拉过柳含烟，而她也顺势跌落下来坐在我双腿上，垂眼低眉一脸不胜娇羞。
程司铭会过意，嘴角带着男人都明白的笑意，当即退了出去，好生在门口把守着。
现在，屋子中就剩我们两人，而楼下的喧嚣热闹委实隔开去，紧贴的两人可谓暧昧横生。柳含烟一双滴溜溜的眉目瞅着我，我却一脸淡定从容的喝着酒。
“起来。”我淡淡地说到。
柳含烟装作没听到，妖媚地道：“美人在怀，软玉生香，难道世子不满意含烟的服侍？”
说着，搂着我脖子的双手，开始朝我胸口抚摸而去，却被我冷不防地一手握住，疼得她嘤咛一叫，并咬唇娇瞪我一眼，委实让男人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。
可惜，我不是男人。
我把杯子放在桌子上，仍旧是淡淡道了一句：“这点儿媚术对我无用，倒酒。”说完，就用手一推，把她推离我身。
柳含烟被推了出去，背影怔了怔，些许是没想到我如此心狠，也半点无怜香惜玉的心，但她很懂时务，少了刻意的媚意，只剩明艳的笑容的她当即回身替我倒酒。
“世子是何等人物，含烟就这点儿美貌，自然不能入世子的法眼。”柳含烟倒满酒，就接着打趣而道：“可都说少年如狼似虎，怎的不见瑾瑜世子不吃到嘴的肉呢？”
我看着她掩嘴而笑，面色寡淡地道：“别说些有的没的，本世子不是来寻欢作乐，更不是来饮酒作赋，只是过来问你一件事。”（未完待续）